王为民法庭受审
11月10日,浙江省桐乡市法院一审判处该市规划建设局原局长王为民有期徒刑十四年零六个月,剥夺政治权利四年,并处没收财产40万元。
因受贿230余万元,王为民创下了桐乡史上“受贿第一案”。11月19日,桐乡市检察院办案人员向记者剖析了王为民的犯罪过程和原因。
“第一次拿那么多的钱,心里很害怕”
王为民是今年5月进入桐乡市检察院反贪局视线的。但是从检察机关最初掌握的线索来看,王为民受贿金额不过20多万元。7月,王为民被立案侦查后,办案检察官到他办公室搜查时,在他办公桌抽屉的夹缝中找到了一张某银行对账单,余额显示有30多万元。
“这家银行在桐乡、嘉兴都没有设分支机构,王为民为什么要将钱存到杭州的这家银行去?我们觉得其中肯定有猫腻。”办案检察官回忆说。
顺着这个线索,办案检察官查出王为民受贿200多万元。“姜某基本上两个月就给我一笔钱。”王为民在法庭上说。
姜某是某建筑公司项目经理。王为民记得很清楚,2008年4月,姜某在汽车中送给他13.5万元,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那么多“见不得人”的现金,整整一黑袋子的钱。
“第一次拿那么多的钱,心里很害怕。”案发后,王为民不断地对办案检察官重复说这样一句话。
2007年4月,王为民从桐乡市科技局局长调任桐乡市规划建设局局长。上任半年后,姜某就跟王为民说,他亲家徐某想承包一直由规划建设局下属一家检测公司独家承揽的桩基检测业务。经过王为民的一番努力,当年年底,徐某如愿独家承包到这一“肥活”。
之后,徐某跟姜某说,将桩基检测业务净利润的65%交给王为民和姜某平分,姜某告知了王为民。王为民则当场表示,这事主要是徐某的工作,大方地将自己与姜某的净利润分成降到了60%。
2008年4月,王为民轻而易举地从徐某那里拿到了第一笔“利润分成”13.5万元,他不由得感叹桩基检测业务“太暴利”。虽然拿到这笔钱的时候,王为 民也胆战心惊了一把,但是随着以后受贿次数的越来越多,渐渐地,王为民对这种不用办事却能分利润的“好事”习以为常了。
就这样,到今年5月案发,王为民一共收受了206万元“利润分成”。
外出考察,找老板“揩油”
在王为民的关系网中,有一些人是他在担任科技局局长时认识的“老板朋友”。他在担任规划建设局局长之后,仍然与这些“老板朋友”保持着不错的关系,不时让这些“老板朋友”为他的个人消费埋单,或以借钱的名义向老板们要钱。
2006年12月,王为民对当地一家纺织公司的老总说:“我想去香港,你去不去?”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好的!”老板这一答应,不仅将王为民到香港旅游的费用全包了,还趁机送钱送物,包括LV包、爱马仕衬衫等。
此后,王为民调任权力更大的规划建设局局长时,这位纺织公司的老板又多次“应邀”与王为民一起出游,不仅为王为民报销旅游费2万多元,还借机送给他3万元港币。
王为民也没有让这位“老板朋友”吃亏。在他担任科技局局长期间,就大笔一挥使得该公司获得科技经费若干。王为民任建设局局长后,这家纺织公司老板同时又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股东,王为民又从中帮了不少忙。
王为民在法庭上辩解说,这些都是“人情往来”。
贪欲士朋友士体制漏洞,成就了腐败办案检察官分析说,贪欲膨胀、交友不慎、体制漏洞是王为民走上腐败道路的三大助推器。
为了追求奢侈,王为民内心产生了贪欲。在桐乡这样一个县级市,王为民家算得上是富裕的,家中根本不缺钱花,但他还是在关系公司报销发票、向“老板朋友” 借钱等。因为在王为民的脑海中有个想法:现在的社会,逢年过节,人情往来,送点礼品和礼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王为民还认为,现在社会风气如此,作为领 导干部不贪不占,反而会被别人笑话。
王为民在悔过书中说:“我犯错的原因在于,思想缺乏追求,放纵自己,生活追求奢侈浪费,穿着非名牌不穿。”正是王为民对金钱的需求增多,让人钻了空子,投其所好,各得所需。
对受贿来的钱,王为民都存入杭州某银行,有的已换成了房产投资,并产生了不小的收益。这些事情,他都没有跟家人透露过。
王为民在工作生活中,混淆了交友与工作的关系。
在王为民收受206万元“利润分成”中,王为民与徐某只在会议中见过几次面,根本算不上熟识,关键人物还是姜某。
王为民和姜某是师生关系。1982年王为民大学毕业后,在桐乡一所职高当老师,教机械制作课,姜某就是王为民的学生。姜某毕业后,两人联系并不多。之后,王为民官运亨通,尤其是当上规划建设局“一把手”后,在一家建筑公司当项目经理的姜某又突然与老师热乎了起来。
规划建设局与建筑公司联系较多,再加上这层“可遇不可求”的师生关系,两人很快熟悉起来,一起洗脚、喝茶。
姜某不仅自己常常塞钱给王为民,而且还推荐了自己的亲家徐某,从而让王为民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桩基检测业务的巨额利润分成。
“我明白迟早会死在他手里,但是面对金钱的诱惑自己实在难以抗拒。”王为民在检察官讯问时如此说。
在那些所谓的“老板朋友”面前,王为民完全不设防,认为他们比自己钱多,花一点、收一点、吃一点都是无所谓的。
体制漏洞,让王为民有了可乘之机。桩基检测业务起初在桐乡比较混乱,为了规范市场,该市将检测业务统一起来,由规划建设局认可的有资质单位来做。这本来 是个很好的制度创新,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并没有通过公开的方式进行,王为民利用手中的权力,直接插手,指定与他有关系的公司独家承包这项业务,从中大肆敛 财,最终陷入了犯罪深渊。(范跃红 童建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