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保密”、“正在审讯不便透露”。在之前对河北深州监狱王振轻越狱事件的采访中,监狱方对信息严防死守,类似的话听了个遍。采访过程中,信息的透露就像挤牙膏一样。
而在10月27日,河北深州监狱突然开放,相对于媒体报道前后,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9月11日,河北深州各个路口戒备森严,对王振轻的大规模的搜捕已经展开,监狱有人越狱的消息已经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
“跑了4个人,抓回3个,还杀掉了两名狱警。”“跑了1个,杀掉狱警从大门跑的”……网上的消息传播范围更大,传闻四起。各种说法也在网上被疯狂转帖,而且说得越玄,转帖越多。但3天中,官方没有任何回应,也未见有相关报道见诸报端。
13日晚,记者向河北深州监狱办公室电话求证。
“领导不在。”“我刚出差回来。”虽然狱警与武警已经在抓捕现场待了三天了,数个监狱工作人员仍对于越狱的事情遮遮掩掩。最后从支支吾吾的话语中确定,确有1人越狱,没有狱警受伤。
9月14日,越狱事件的消息被媒体公之于众之后,众多记者赶到深州。监狱方才正面承认消息里报道的事实,却没有新消息发布。很多评论对监狱信息不够透明和公开提出质疑。这已经是一件关系到公共利益的事件,信息的不透明不利于民众提高警惕,做好防范工作,避免“第二次伤害”。
之后的过程仍然像挤牙膏,媒体报一点,监狱回应一点。
9月24日凌晨,王振轻已经在河南郸城芦庙村被河南警方抓获。记者联系河南郸城警方了解抓捕过程时,河南警方透露河北方面已与河南警方有过沟通,所有的宣传和信息发布由河北方面进行,河南警方也因这种“沟通”保持缄默。
河北方面惜字如金地公布了王振轻被抓、检察院已经介入的消息。之后又没有了消息。
10月27日,河北省监狱管理局副局长刘建华带领媒体进入深州监狱内部参观,并对王振轻越狱细节予以了回应,他认为河北监狱方面如此大尺度地向媒体开放这是第一次。
刘建华是9月22日刚刚到岗的,属于越狱事件后临危受命。
“越狱事件发生后网上的议论很多,《新京报》刊出《河北深州越狱事件背后的狱中怪状》后,网上议论更多,我们考虑到,如果不尽快让大家正确全面认识监狱的话,会让大家产生更大的误解。”刘建华将之前信息没有公开的原因归咎于领导班子不齐,“当时信息传达方面做得不够到位。我到任后有人专门管理这方面所以信息传达就变得直接了。”
在深州监狱越狱事件后,狱长、副狱长、监区大队长、指导员被免职,多人受到降职的牵连。两名干警被逮捕。
一位河北监狱管理局的人士透露,对越狱事件的问责并没有规定可依,问责的严重程度取决于社会影响的大小、取决于舆论监督的大小和程度。所以很多时候媒体不报道,追究责任会轻一些。
当责任大小与舆论监督的程度挂钩成为惯例的时候,就不难理解之前监狱对于信息的不公开了,也不难理解媒体报道前后的巨大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