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甘肃省卫生厅官网挂出“甘肃省医务人员练真气 40余人打通任督二脉”的消息,引发争议。该厅厅长刘维忠在其官方微博回应称,这并非武功绝学,从中医学角度讲,打通任督二脉只是让气血更加通畅,身体更健康而已。
这些做法之所以引起争议,与该厅厅长刘维忠有很大关系。此前,该厅官网、微博、公开报道中,刘维忠曾多次提及猪蹄对艾滋病、肿瘤等疾病的治疗效果,猪蹄汤和黄芪水也被他视为救人续命的良方,并通过官方信息平台进行了传播。此次练真气打通任督二脉,刘维忠也进行了澄清与维护。
通过言行来看,刘维忠在医疗保健问题上是有个人偏好的。
爱好,人生在世,谁都有一些。但一个官员身居高位要职,其兴趣爱好,不同于普通人,影响也不同。“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官员喜好而出现的乱象,例证所在多有,除此,官员的个人爱好与公共政策混杂在一起,个人行为与公权行为模糊不清,很容易对其他人的生活和工作带来麻烦和困扰。
甘肃省卫生厅的做法,混淆了官员个人喜好与公共政策之间的界限。去年,该厅网站上曾刊登刘维忠的署名文章,该文首段就说,公立医院改革要推行三个机制建设,其中包括“中西医结合10种方法(食疗吃猪蹄、生萝卜、生荸荠,练习真气运行法、中药、针灸、理疗、氧疗、运动、唱歌、中医护理)治疗尘肺的临床路径。”此次练真气,虽限于医务工作者,但仍然是动用了权力,调动了公共资源,刘维忠出席培训班结业仪式,并做讲话,这能够说明他的主导性。
我们无意在此讨论医学问题,但不能不注意到医疗卫生事业的政策界限。现代医学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发展到生物学、细胞学、分子学的水平,一种药物成分如何作用于人体,引起的反应是什么,在微观领域是比较清楚的,而且也很容易让人信服。
刘维忠所讲述的养生道理,以及由此产生的公共传播意义上的影响,并没有一个明确说法。人们并不确信它们的疗效,科学性几何,也没有把握。事实上,刘维忠所提到的一些治病方法,在一些医学专业人士看来,没有科学根据。专业人士如此,遑论普通大众?这样的推介与传播,卫生厅这一主管单位恐怕还不能为此作权威担保。
医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因为作用于人的身体,更具特殊性,相关公共政策的执行、公共信息的发布需要慎之又慎。如今,健康从一个治病意义上的概念转换成一个生命质量概念,一个人可能没有生病,但他仍然关注健康信息。人们对自己的健康越来越在乎,模糊的、不能被确证的东西,可以试验,但应当考虑直接作为“权威信息”大力鼓吹发布的风险。
领导干部手中都有一定的权力,也许,公共政策的制定、公共行为的发生,领导干部都有实现自己偏好的愿望,也很难绝对避免官员个人的影响,但个人喜好与公共政策、公共行为之间,还是有较为明确的界限,不应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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