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院：作为个体工商户的被告在判决前注销，而法院仍判令其承担责任的，二审应否发回重审或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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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要旨】被告当事人原系个体工商户，其在一审法院立案受理后，判决作出前被注销，故该案原列明的被告主体（个体工商户）应变更为经营者，一审法院判令由该个体工商户承担的责任应由经营者承担，但考虑到个体工商户本质上是自然人从事工商业经营及商事活动资格法律化的体现，是对自然人商事资格的确认，个体工商户字号的注销与否不影响经营者作为原个体工商户最终责任的承担，且该经营者在原审中也未告知原审法院个体工商户注销的情况，故二审法院对原审判决已作出的判项不再予以变更。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1）最高法知民终1433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惠*银，男，1986年3月24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枣阳市。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深圳唐恩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广东省深圳市龙岗区坂田街道岗头社区天安云谷产业园二期4栋1811。

法定代表人：尤*国，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张*，广东益思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惠银因与被上诉人深圳唐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唐恩公司）侵害实用新型专利权纠纷一案，不服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20年12月15日作出的（2020）粤03民初473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1年7月21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同年9月2日询问当事人。上诉人惠银、被上诉人唐恩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张*到庭参加询问。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惠*银上诉请求：撤销原审判决，改判驳回唐恩公司的诉讼请求。事实与理由：（一）原深圳市宝安区松岗诚信锐音箱经营部（以下简称诚信锐经营部）不是被诉侵权产品的制造者，被诉侵权产品购自深圳市浪琴谷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浪琴谷公司），具有合法来源，诚信锐经营部并不知悉侵权，应追加浪琴谷公司由其承担侵权责任。（二）诚信锐经营部销售被诉侵权产品数量较少，原审判决赔偿1万元过高。

唐恩公司辩称：（一）被诉侵权产品外包装上没有标注生产商信息，导致唐恩公司无法起诉制造者。（二）惠银称仅销售4台被诉侵权产品不属实，诚信锐经营部位于深圳市大型商场内，供货范围涵盖全国。深圳类似大型批发商采购产品时，应该让供货方提供专利证书和评价报告，惠银称其不知道侵权不能成立。综上，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唐恩公司向原审法院提起诉讼，原审法院于2020年9月17日立案受理。唐恩公司起诉请求判令诚信锐经营部：1.立即停止销售侵犯唐恩公司专利号为20162011××××.4、名称为“一种麦克风音箱一体设备”的实用新型专利权（以下简称涉案专利）产品的行为；2.赔偿唐恩公司经济损失及因制止侵权行为而支付的合理费用共计3万元；3.承担本案诉讼费。

诚信锐经营部原审辩称：（一）被诉侵权产品有合法来源，有进货单和转账记录为证，诚信锐经营部不知道产品侵权。（二）诚信锐经营部销售数量只有3台，唐恩公司索赔数额过高。综上，请求驳回唐恩公司的诉讼请求。

原审法院认定事实：

（一）涉案专利权基本状况

2016年2月6日，申请人尤国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名称为“一种麦克风音箱一体设备”实用新型专利。2016年6月3日，申请人由尤国变更为唐恩公司，并在国家知识产权局办理著录项目变更登记手续。2016年8月17日，该专利获得授权，专利号为20162011××××.4，专利权人为唐恩公司。涉案专利第5年度的年费已缴纳，该专利权目前处于有效状态。

2018年6月27日，原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复审委员会针对请求人冉红梅就涉案专利权提出的无效宣告请求，作出第36490号《无效宣告请求审查决定书》，决定宣告专利权部分无效，即在专利权人修改权利要求书的基础上，宣告20162011××××.4号实用新型专利的权利要求1-5、7无效，在权利要求6、8-9的基础上继续维持该专利有效。

根据修改后的专利权利要求书的记载，涉案专利权共计九项权利要求。其中，权利要求1为独立权利要求，其余权利要求均为从属权利要求，故修改后的权利要求6、8、9均引用了独立权利要求1。

修改后的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载明：一种麦克风音箱一体设备，其特征在于，包括控制单元（6）、主体音腔（1）及连接在所述主体音腔（1）上的麦克风组件（2），所述主体音腔内安装有至少两个对称设置的喇叭（3），所述麦克风组件（2）包括咪头（21）及咪头支架（22），所述咪头（21）及所述喇叭（3）分别与所述控制单元（6）电连接。所述咪头（21）与所述主体音腔（1）的连接点位置在两个或多个所述喇叭（3）的对称轴的0-20CM范围之内；修改后的专利权利要求6载明：根据权利要求1所述的麦克风音箱一体设备，其特征在于，所述麦克风组件（2）还包括固定座（23）及网头（24）；所述固定座（23）固定在所述主体音腔（1）的外侧壁上；所述网头（24）套设在所述咪头（21）外、并与所述主体音腔（1）固定连接；修改后的专利权利要求8载明：根据权利要求1所述的麦克风音箱一体设备，其特征在于，所述控制单元（6）固定在所述主体音腔（1）的外侧壁上；所述控制单元（6）上连接有开关组件（7）；修改后的专利权利要求9载明：根据权利要求1所述的麦克风音箱一体设备，其特征在于，所述主体音腔（1）的外侧壁上连接有面板（9）。

（二）唐恩公司指控诚信锐经营部侵害涉案专利权的事实

唐恩公司指控诚信锐经营部实施销售被诉侵权产品的行为，向原审法庭提交福建省厦门市鹭江公证处出具的（2019）厦鹭证内字第26065号公证书予以证明。该公证书记载，2019年4月25日，唐恩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在福建省厦门市鹭江公证处公证员、公证处工作人员的监督下，来到广东省深圳市宝安区东方××道××号××楼××摊位（摊位内的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显示的名称为“深圳市宝安区松岗诚信锐音箱经营部”），购买了麦克风一个，使用支付宝支付“＊红梅”价款120元。唐恩公司提交的公证购买的被诉侵权产品公证封存完好，外包装盒贴有厦门市鹭江公证处封条，封条上加盖厦门市鹭江公证处保全证据专用章。原审当庭拆封，内有黑色包装袋一个，包装袋内有粉色麦克风一台、使用说明书一张、充电线一条、连接线一条。产品及外包装上没有任何生产厂家和商标信息。诚信锐经营部原审当庭确认销售了被诉侵权产品。

（三）唐恩公司在本案中请求保护的权利范围、被诉侵权技术方案与涉案专利技术特征的比对情况

1.唐恩公司在本案中请求保护的权利范围

唐恩公司明确请求保护涉案专利的权利要求6、8、9，上述权利要求可以分解为以下技术特征：技术特征A：一种麦克风音箱一体设备，包括控制单元（6）、主体音腔（1）及连接在所述主体音腔（1）上的麦克风组件（2）；技术特征B：所述主体音腔（1）内安装有至少两个对称设置的喇叭（3）；技术特征C：所述麦克风组件（2）包括咪头（21）及咪头支架（22）；技术特征D：所述咪头（21）及所述喇叭（3）分别与所述控制单元（6）电连接；技术特征E：所述咪头（21）与所述主体音腔（1）的连接点位置在两个或多个所述喇叭（3）的对称轴的0-20CM范围之内；技术特征F：所述麦克风组件（2）还包括固定座（23）及网头（24）；技术特征G：所述固定座（23）固定在所述主体音腔（1）的外侧壁上；技术特征H：所述网头（24）套设在所述咪头（21）外、并与所述主体音腔（1）固定连接；技术特征I：所述控制单元（6）固定在所述主体音腔（1）的外侧壁上；技术特征J：所述控制单元（6）上连接有开关组件（7）；技术特征K：所述主体音腔（1）的外侧壁上连接有面板（9）。

诚信锐经营部对唐恩公司的上述技术特征分解不持异议。唐恩公司主张被诉侵权技术特征与涉案专利权利要求6、8、9的全部技术特征构成相同，被诉侵权技术方案落入涉案专利权的保护范围。诚信锐经营部请原审法院审查认定。

2.被诉侵权技术方案与涉案专利技术特征的比对情况

经原审当庭比对，被诉侵权产品具备如下技术特征：a.一种麦克风音箱一体设备，包括控制单元、主体音腔及连接在主体音腔上的麦克风组件；b.主体音腔内安装有两个对称设置的喇叭；c.麦克风组件包括咪头及咪头支架；d.咪头及喇叭分别与控制单元电连接；e.咪头与主体音腔的连接点位置在两个喇叭的对称轴的0-20CM范围之内；f.麦克风组件包括固定座及网头；g.固定座固定在主体音腔的外侧壁上；h.网头套设在咪头外，与主体音腔之间通过螺纹旋钮方式固定连接；i.控制单元固定在主体音腔的外侧壁上；j.控制单元上连接有开关组件；k.主体音腔的外侧壁上连接有面板。

（四）与本案相关的其他事实

1.诚信锐经营部的合法来源抗辩主张

诚信锐经营部主张合法来源抗辩，提交了出货单、聊天记录及转账记录等证据，拟证明被诉侵权产品来源于浪琴谷公司。唐恩公司对该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和关联性均不予认可。

经查，该出货单显示“深圳市浪琴谷科技有限公司”，顾客“李红梅”，地址“松岗”，时间2019年1月8日，五款产品总金额1220元，出货单无出货单位盖章。2019年1月8日的聊天记录显示聊天对象“浪琴谷-宋海浪”，转账金额1220元。诚信锐经营部认为出货单中的“天籁2”型号产品为本案被诉侵权产品，但认可产品上并未显示型号，原审庭审中自认无证据证明被诉侵权产品对应“天籁2”型号。

2.唐恩公司在本案诉请的赔偿金额

唐恩公司在本案诉请诚信锐经营部赔偿其经济损失及合理维权费用共计3万元，合理维权费用包括公证费、律师费、差旅费等，提交公证费发票一张，金额2000元（2个案件）、购买产品费用是120元，唐恩公司请求原审法院酌情确定本案侵权赔偿金额。

3.诚信锐经营部的主体经营信息

诚信锐经营部为个体工商户，注册日期2014年5月16日，注册资本2万元，经营范围为音响的批发零售。

4.关联案件情况

唐恩公司就本案被诉侵权产品向原审法院提起两件诉讼，另一件诉讼为（2020）粤03民初4710号，案由为侵害外观设计专利权纠纷，该案被告与本案相同。

原审法院认为：本案系侵害实用新型专利权纠纷。涉案专利被授权后，案外人就涉案专利权提起无效宣告请求程序，国家知识产权局就此作出宣告部分专利权无效的决定，并在专利权人修改权利要求书的基础上，决定宣告修改后的权利要求1-5、7无效，维持修改后的权利要求6、8、9有效。因此，在专利权被部分维持有效的范围内，权利人的合法权利仍应受到法律保护。涉案专利依法缴纳了年费，处于合法、有效状态，唐恩公司享有的涉案专利权依法应受法律保护。

结合双方当事人的诉辩意见以及当事人的举证、质证和原审庭审调查情况，原审的争议焦点为：（一）被诉侵权技术方案是否落入涉案专利权的保护范围；（二）诚信锐经营部的合法来源抗辩能否成立；（三）如诚信锐经营部构成侵权且合法来源抗辩不成立，应如何承担民事责任。

（一）被诉侵权技术方案是否落入涉案专利权的保护范围

《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以下简称专利法）第五十九条第一款规定，实用新型专利权的保护范围以其权利要求的内容为准，说明书及附图可以用于解释权利要求的内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侵犯专利权纠纷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二款规定，权利人主张以从属权利要求确定专利权保护范围的，人民法院应当以该从属权利要求记载的附加技术特征及其引用的权利要求记载的技术特征，确定专利权的保护范围。该解释第七条进一步规定，人民法院判定被诉侵权技术方案是否落入专利权的保护范围，应当审查权利人主张的权利要求所记载的全部技术特征。被诉侵权技术方案包含与权利要求记载的全部技术特征相同或者等同的技术特征的，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其落入专利权的保护范围；被诉侵权技术方案的技术特征与权利要求记载的全部技术特征相比，缺少权利要求记载的一个以上技术特征，或者有一个以上技术特征不相同也不等同的，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其没有落入专利权的保护范围。本案唐恩公司在原审庭审中明确请求保护专利的权利要求6、8、9，经原审当庭比对，被诉产品技术方案所反映的技术特征，既包含了与涉案专利权利要求6所记载的技术特征A-H完全相同的技术特征，也包含了与涉案专利权利要求8所记载的技术特征A-E、I、J完全相同的技术特征，还包含了与涉案专利权利要求9所记载的技术特征A-E、K完全相同的技术特征。根据前述法律、司法解释所确定的专利侵权判定规则，应当认定被诉产品技术方案分别落入了涉案专利权利要求6、8、9的保护范围,构成专利侵权。

（二）诚信锐经营部的合法来源抗辩主张能否成立

根据专利法第七十条规定，为生产经营目的使用、许诺销售或者销售不知道是未经专利权人许可而制造并售出的专利侵权产品，能证明该产品合法来源的，不承担赔偿责任。根据该条款，合法来源抗辩成立应同时满足以下条件：1.被诉侵权行为限于为生产经营目的许诺销售或者销售，不包括制造行为；2.被诉侵权人主观上不知道产品侵权；3.有证据证明被诉侵权产品有来源，且来源合法。本案中，被诉侵权产品本身及外包装无指示产品来源的相关信息。诚信锐经营部提交了出货单、聊天记录等证据，主张被诉侵权产品来源于浪琴谷公司。但出货单未显示产品的图片，无法与本案被诉侵权产品形成一一对应关系，诚信锐经营部提交的聊天记录显示的聊天对象无真实身份信息，主体不明。因此，诚信锐经营部的证据不足以证明被诉侵权产品系来源于浪琴谷公司。

（三）诚信锐经营部应承担的民事责任

诚信锐经营部未经唐恩公司许可，擅自销售与涉案专利技术方案相同的产品，侵害了涉案专利权。唐恩公司诉请诚信锐经营部立即停止销售被诉侵权产品的行为，赔偿唐恩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维权费用的主张，原审法院予以支持。关于本案的赔偿数额问题。本案中，由于双方均未提交证据证明因侵权导致的实际损失、获得利益，亦无可供参考的许可费，原审法院综合考虑以下因素：1.涉案专利权类型及创新程度；2.被诉侵权产品的价格；3.诚信锐经营部侵权行为的性质；4.诚信锐经营部的经营地点及经营规模；5.关联案件情况；6.唐恩公司提交了公证费发票及委托律师出庭诉讼，酌情确定诚信锐经营部赔偿唐恩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维权费用共计10000元。

综上，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第十一条第一款、第五十九条第一款、第六十五条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侵犯专利权纠纷案件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决：一、诚信锐经营部立即停止以销售的方式侵害涉案专利权；二、诚信锐经营部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赔偿唐恩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维权费用共计10000元；三、驳回唐恩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一审案件受理费550元，由诚信锐经营部负担。

二审中，惠银向本院提交产品照片一张，拟证明被诉侵权产品购自浪琴谷公司。唐恩公司对该证据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均不予认可。本院认证意见如下：惠银提供证据与本案不具有关联性，无法证明其主张，本院不予采纳。

唐恩公司未向本院提交新证据。

原审查明的事实基本属实，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另查明，诚信锐经营部于2020年11月6日注销。

本院认为：本案为侵害实用新型专利权纠纷，因被诉侵权行为发生在2009年10月1日以后、2021年6月1日前，故本案应适用2008年修正的专利法。根据各方当事人的诉辩意见，本案二审阶段的争议焦点问题是：（一）惠*银的合法来源抗辩是否成立；（二）原审判决的赔偿金额是否适当。

（一）惠*银的合法来源抗辩是否成立

二审庭审中，惠银对原审判决认定被诉侵权产品落入涉案专利权利要求的保护范围不持异议，本院经审查予以确认。惠银主张被诉侵权产品具备合法来源，应承担举证责任。诚信锐经营部原审提交浪琴谷公司出货单及微信聊天记录，拟证明该产品购自浪琴谷公司。经查，被诉侵权产品未标注制造商和产品型号，出货单未标识货物品名，惠银亦未提交证据证明出货单所载“天籁2”型号产品确系被诉侵权产品，故难以认定出货单所载货物与被诉侵权产品的对应关系。即便予以确认，该出货单并未加盖浪琴谷公司印章，微信聊天记录的主体身份难以核实，二者尚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证实被诉侵权产品系购自浪琴谷公司，故惠银二审中申请追加浪琴谷公司参与诉讼缺乏充分依据，本院不予支持。综上，惠*银的合法来源抗辩不能成立，其在二审庭审中确认被诉侵权产品落入涉案专利权利要求的保护范围，应认定构成侵权，依法应承担赔偿责任。

（二）原审判决的赔偿金额是否适当

专利法第六十五条第二款规定，权利人的损失、侵权人获得的利益和专利许可使用费均难以确定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专利权的类型、侵权行为的性质和情节等因素，确定给予一万元以上一百万元以下的赔偿。原审法院综合考虑涉案专利权类型、诚信锐经营部的经营规模、销售价格、侵权行为的性质等情况，酌定诚信锐经营部按法定限额最低值赔偿唐恩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维权费用1万元，该酌定总金额并无不当。但是，原审法院对赔偿金额及维权合理费用未予区分，依法应予纠正。结合唐恩公司支出公证费、聘请律师以及关联案件情况，本院酌定维权合理费用金额为2000元。需要指出的是，本案中诚信锐经营部原系个体工商户，其在原审法院立案受理该案后，原审判决作出前被注销，故该案原列明的当事人诚信锐经营部应变更为惠*银，原审法院判令由诚信锐经营部承担的责任应由惠*银承担，但考虑到个体工商户本质上是自然人从事工商业经营及商事活动资格法律化的体现，是对自然人商事资格的确认，个体工商户字号注销与否不影响惠*银作为原诚信锐经营部经营者最终责任的承担，且惠*银在原审中也未告知原审法院诚信锐经营部注销情况，故本院对原审判决已作出的判项不再予以变更。

综上所述，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不当之处本院已予以纠正，可在纠正的基础上维持原判；惠*银的上诉请求及理由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50元，由惠*银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徐卓斌

审 判 员　 董　胜